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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志义

汤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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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出生于福建云霄中国美术家协会漆画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福建省美术家协会漆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兼秘书长福建师范大学漆艺创作与研究中心主任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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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者何为 期者何期——对大汤坊艺术的阐释

    大汤坊,艺术家汤志义为艺之所。我之认识大汤坊主人,始于电视上的几组镜头:上海德国领事馆,朱与黑为主调的当代漆艺术之作,以及艺术家和德国人交流的场面。

    我得承认:这几组镜头是抓眼的,它们几乎植入我的记忆,特别是艺术家那略带忧郁的眼神。

    我根本不惊讶德国人对中国大漆的敏锐。大漆之于我,她的底色是玄澹,她的灵魂是哲思,她的性格是包含和自由。耽于思辨的日尔曼民族,对含藏了幽邃之光的大漆,不可能视而不见。那个会心了道之虚灵和深邃的海德格尔,我想,应该是明白庄老之道的一体性。而庄之为庄也,曾托身漆园,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因此,说大漆的幽邃,不是无据的牵强。

    但是,大漆之纯粹的灵魂曾久久地盘桓于器用,让人觉得她锁闭了自己纯粹的艺术资禀。其实,那是大漆的等待,她等待可以以纯形相托的时代和人物。这个时代和这样的人物必定要以赋义于纯粹之形的方式去配称大漆的慧性。那么,纯粹的大漆之构型行为,就是对器用之漆的绝对超拔,它始于对器用之漆的了然,成于漆之形而上资禀的呈示,那体现了当代人精神旅程的艰辛和文化家园重建的勇气的漆之作,便是大漆与她的创作者共同升腾的证明,是大漆真正成大器的日子。50多年来,许多人以为自己遭遇了那个升腾之日,将自己的漆作命名为大器。我理解他们的急切,亦不怀疑他们的真诚。但是文化历史的运会,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化、直线化和平面化。何况大漆本身一直是超常地耐心、明察。

    在福建,尤其是福、泉、厦三地,如果你是与大漆有缘之人,你会嗅得出空气中大漆那特有的气息。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最能使人感悟大漆给其从事者的悲欢、荣辱、期待、催督和希望。

    说实在,我到大汤坊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我们相识的缘由的确是大漆本身或者说出于骨子里的对大漆之爱,而那些电视镜头亦起了媒引的作用。记得第一次见面,话题就直接切入漆的资禀和当代漆艺术思之品格的缺场问题。现在对当时的热烈和深入的情形,文字很难进行完全的还原。重要的是我们有了共识:当代漆艺术创作缺乏思之品格和纯粹形式的出新是普遍性的。文化品格的内支撑是人文关切,它的路径是沉思与感悟,让精神真正进入问题的内部,剥离去表面的喧哗与琐碎,将生命与生活中原发性内容通过构型的过程,翻转成含蕴着思与道之意味的象。它可以是平面的,更可以是立体的。它应当从本根上拓展审美的疆域、注入意义的鲜活、奠基进一步创造的可能性。以此之故,当代漆艺术的构型与赋义过程,应具某种当担,应传达人性的温热,应是真理的形式闪现,应有某种高贵感。其实,大漆自身始终禀持了上述可贵的义涵,在看似由艺术家凭借视觉艺术的构成方式创造出的图象或造型样式,实在是艺术家依据了大漆变化无拘、自由尊贵的资禀而获得赐予,换言之,材料本身向其虔敬者启示出纯粹形式的符码,材料的美学发现以虔敬者创作时对其沉潜的程度为前提。所以,漆之为艺也,本质上当从其资禀的可赋形与可赋义入手,而摈弃那从漆画诞生以来通过挪借各类画种观念和技法的思维方式和惰性。放弃对绘画成象方式的仰赖,从大漆自身出发,通过断裂、层叠、挤压、植入、泛化、推磨、错位……构型得以完成,语言得以完善,意味得意丰赡。也许这就是大漆之为艺的独立登场的开始,也是期待者期待已久的大器的纯形的绽放。此当为漆者所为吧。这是大漆对人们严苛的考验。客观地说,并非从事者都具备足够的虔敬心、感悟力和形式开拓手段。近50年漆画的历史乃是一种昭示。另一方面,在几千年形下之器里,潜伏着一个广袤而指向清晰的大漆的基座,这个资源的消化吸纳远远未达到应有的广度和深度。所以,大漆之为艺在当下面临双重的危机:思想的不临场与物理的未厘清。为此,我和汤志义也曾就一个当代漆艺术作品个案作了讨论。

    这是一个山中的行者。他土屋的后山曾经长有一棵小碗口大的漆树。不知何因,它渐枯而亡。行者每日前去看它,并检回剥落下的漆树皮。终于有一天,行者砍下了这棵生命已逝的漆树。他极其耐心地将它清洗、阴干。而后,用上好的大漆将落下的漆树皮一一返粘原位。接下来,又上漆、施朱、起皱、起乌、推揉、堆叠、揩青……一天又一天,一月复一月,两年就这么过去了。终于有一天,当这棵漆树从阴干房出来时,阳光下,它灿灿的光辉洋溢出一种崭新的生命样态。行者笑了。

    我和志义都见过这件作品,所以有以下对话:

    ——如何看这个漆作?

    ——它具有相当深远的可阐释性。首先它是一个关于生命的事件。行者此时扮演了生命转换者的角色,或者说,它重新赋予漆树以生命,此次复活,对漆树更对人有重要价值。它强调了生命平等的绝对性和生命珍视的意义与方式,但它不是通过说教,而是艺术化的,它的整个过程才是作品的全部。作品用以漆活漆这个方式将意义和形式的生成推延到作品之外。在生态严重破坏的今天,它给我们提出一个角度全新的艺术关注方向上的启示和警示。

    ——我想,行者在粘贴树皮的过程,体现了某种宗教的悲悯情怀。在构型的整个过程中,也是行者自身修炼的具体展开。而那些漆艺术的技巧倒退隐到后面去了。
    ——然而,如果行者漆的修为不够,作品也无从建立。我从推光的效果看出行者的心性,那样澄明如水又活泼无滞的状态,亲切自然,充满呼吸感。感人至深,以前我从来没有如此被打动过。我接触很多的专业漆艺家,让我难受的就是一股子作气。古人说:才有英气,便生圭角。移到漆艺界现状,再恰当不过。而行者那里,是消泯了英气的。

    ——如此看来,技巧上的修为,总是脱离不了心性的涵养工夫的。
    ——说得对。你刚才提到悲悯之心,我有强烈的共鸣。一直以来,我就希望这种东西能自然而然底渗透进心底。我的作品多与时光主题有关,可能是那种愿望的驱使。我有必要借鉴行者的所为。在创作中,因为迷恋与时光相关的题材,形式语言基本也是围绕着它来展开和完善的。我一直希冀自己的东西能够传达出慈怀的情绪和时间的不可知感。

    ……

    拈出这一交往内容的片段,意在通过一个特殊场景下对事物的反应,揭示大汤坊主人的艺术精神向度和人生旨趣。见过汤志义作品的人,一般来说总是先为他那简洁、精致、华贵、热烈、洁净、澄静的效果吸引。他的题材主要是花卉、河流和惠女。但是,深入品察,就会发现,在上述表象之下,有一股莫名的沉寂和对时光之迷要有所追问的意识之流在涌动。就我而言,愿意视之为他的当代漆艺术的价值核心。那些莲花与莲蓬,实在是浸染了菠萝蜜多的祈望。而河流,在他意识中,有多重意义指向。它是本源和力量,温柔慈爱又暴虐无常,慷慨施予又掠夺无度,生之者水、死之者亦水(汤志义童年时与此打过刻骨铭心的照面)……而莲总是与水关联的,莲与水,通过一个大觉者--佛陀,获得永恒的智慧象征。我曾经纳闷,年纪并不算大的汤志义,何以有一种过来人的沧桑意识。而这种心智上的东西竟恰如其分地通过大漆传导出来。我联想过他的出生地漳州,那是朱子过化的地方之一,也是佛教特别发达的地区。我相信,这个世界有一种看不见的精神和智慧的传递,人们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来解释它。但对于那些特杰者,我宁可持一种天惠神启的信念。我亦了解过他的童年。在他尚需母乳的阶段,母亲却不得不到瓷窑挣钱养家。是他的大姐,定时背着年幼的他,每日多次往返瓷厂和家之间。姐姐的学业就此荒废了。说及此事,汤志义充满了歉疚感。但这些也是他发心向上,以有为而回报亲人的重要驱力。我在他以惠女为题材的油画(十届美展入选作品)和漆画(十届美展金奖作品)上,产生过一种无由的幻觉:汤志义是在塑造他姐姐的形象。从生活本源上生长出来的东西总是精神溯源的结果。

    要认识大汤坊的艺术,还必须了解:他是一个漆画和油画同步进行的艺术家。在形式语言上,二者构成了整个艺术的一体两面。他在漆艺术上图式的生成离不开他在油画中先行的感悟和实践,反过来,对大漆神韵的领悟也催化了他的油画新亮点。但是,毕竟油画对他的整个艺术是滋养性的,在油画里所获得的感觉方式、造型能力、语言锤炼、形式出新,成为建基性的能量。没有油画,就没有他的当代漆艺术。所以我说,大汤坊主人漆彩同行。

    现在我们可以回答开题之问了。漆者之为乃是溯求本源、建构精神文本并回报亲人。期者之所期于大汤坊的也正在于此。

——胡敬德(著名艺术评论家)